實時更新｜黎智英案第40日審訊 楊清奇：黎「用人用到盡」 不合心意很快換人

16:31 休庭

16:04 控方就李怡文章提問

控方另針對作者李怡提問，問李怡於 2019 年至 2021 年間有何寫作角度？楊表示，李怡政治取向屬「激進啲嘅」，他支持抗爭 ，亦反對《國安法》，「 佢嘅觀點都好鮮明」，亦支持制裁。楊補充，李是資深評論員，亦獲黎欣賞。

控方引述其中一篇由李怡撰寫，於 2020 年 8 月 10 日刊登的文章〈夜行人吹口哨〉，展示此文章的網上版頁面，顯示配圖為前行政長官梁振英，再配上文章的節錄語句。法官李運騰問，相關文章於網上推出時，楊有否參與版面的設計？楊確認有。

控方再引述馮偉光與楊之間的訊息，楊發訊息指，「李怡要求補返被刪的幾句。此文已 update，英文版請以此為準。謝謝」，並附上李的文章連結，馮回應「Have translated the old version already. What happened? (已按舊版本翻譯成英文，發生甚麼事？）」楊回應「多咗 200 字。我刪咗幾句。老人家扯火，要找我喺網版補返。新版第三至五段。英文版補到請補⋯有啲人唔覺得報紙有版位和出紙時間限制，刪幾個字都投訴。」控方問，李怡的文章有多常被翻譯成英文？楊指不清楚，因由英文版同事決定。

李運騰最後問，楊形容李怡的文章支持制裁，為何楊會容許《蘋果》刊登這些文章？楊解釋，因為李怡同樣是以「打擦邊球」方式撰文，如他的文章曾諷刺被制裁的中港官員，「覺得自己唔怕制裁，好似啲夜行人吹口哨。」

15:45 控方就戴耀廷文章提問

控方另引述黎於 2020 年 2 月 1 日撰寫的文章〈現代人不是西方文明機制外生存的動物〉，及黎發送給楊的訊息「李平，我寫一篇因三千多字太長不能在名采刊登，想轉移到你處刊登⋯」。楊於庭上確認文章於論壇版刊登，但黎的專欄其實早已移至副刊，但因為黎「呢篇文章超長，所以黎生話搬嚟論壇版」，但黎並非固定在論壇版有專欄。楊憶述，當時因應刊登黎的文章，需要把部分其他文章調至其他日子刊登。

控方繼續圍繞其他寫手提問，控方展示戴耀廷於 2019 年 4 月 8 日的文章〈你我都可能是逃犯？〉，及 2020 年 7 月 21 日的文章〈初選就是抗爭〉。控方問，戴的撰文角度如何？楊形容，2019 年期間，戴的文章主要支持抗爭，而 2020 年時，因為他發動初選，所以他大多文章與初選相關。

15:15 控方就區家麟文章提問

控方續就另一名作家，資深傳媒人區家麟的文章提問。控方展示黎向楊發送的訊息指，黎先發送一張區家麟在《蘋果》副刊撰寫的文章圖片，指「李平，區家麟文章好，請考慮邀寫評論版。」楊在庭上解釋，當時他閱讀區的文章後，認為黎希望邀請區撰文，是因為「有兩個特色」，「一個係佢文筆流暢，第二對《國安法》持批評嘅態度嘅。」楊表示，最終有聯絡區，並為他在論壇版安排專欄。

控方展示區家麟所撰寫的 4 篇文章，當中 2020 年 7 月 4 日刊登的文章〈摧毀即貫徹 攬炒即繁榮〉，楊確認內容與《國安法》相關。控方再展示另外三篇同由區撰寫的文章，包括〈2020 香港新詞〉、〈穿官袍戴假髮演一台爛戲〉及〈「煽動」作為一種法律武器〉。楊確認，上述後者兩篇文章於論壇版刊登。

15:00 控方續展示評論文章 問作者對制裁立場

控方續就論壇版的寫手提問，展示黎與楊之間的訊息，當中黎於 2020 年 6 月 24 日發送一張圖片，圖為作者「一劍飄塵」的文章，黎指「李平，這一篇是全版寫得最好的文章。」楊回覆「這個作者是新找到的，謝謝鼓勵」。

楊在庭上補充，「一劍飄塵」為自由撰稿人，由於黎表示欣賞他的文章，「我後來不時搵吓呢個作者寫啲評論，但冇畀固定專欄畀佢，因為相信，佢喺美國未必跟得切香港即時新聞。」

控方引述，「一劍飄塵」於 2020 年 7 月 18 日刊登的文章，〈美國會制裁林鄭月娥嗎？〉立場是支持或反對制裁？楊指，文章「冇話支持或者反對」，只是分析可能性，與他早前提及的「打擦邊球」做法一樣。楊續指，「我自己喺評論入面，《國安法》出台前，都曾經點名，希望美國制裁林鄭嘅，但呢篇文章冇話要制裁佢，淨係由美國制定（立法）嘅角度去分析。」

14:32 楊：邀約作者撰稿無特定角度 由他們發揮

控方續展示楊與陳沛敏於 2020 年 11 月 5 日的訊息，陳問「請問今日是寫美大選相關嗎？」控方再展示兩天後論壇版的文章，內容與美國大選相關。控方問，此專題主題是否由其他高層提供予楊？楊否認，解釋陳在訊息中所問的，其實是關於他本人撰寫的「蘋論」。

控方關注，那麼當天論壇版的專題文章，針對美國大選採取甚麼角度？楊指，當時邀約作者撰稿並無特定角度，「由得佢哋發揮，因為啲專家寫稿，有自己立場觀點。」楊確認，其中一篇文章由夏明教授撰寫，屬海外作者。

12:55 午膳休庭

12:30 楊：《國安法》後寫作「擦邊球」

控方再問，總括而言，此專題版面內容與制裁相關？楊確認，與制裁及《國安法》相關。控方再問，專題是支持抑或反對制裁？楊表示屬支持制裁。控方再問，考慮到當時《國安法》實施不久，推出相關專題有何目的？楊形容，於《國安法》實施後，沒有收到黎或高層有關改變立場的指示，而《蘋果》的原本立場屬支持制裁，他自己撰寫「蘋論」及揀選論壇版的文章，同屬支持制裁。

楊續指，《國安法》實施後，如果公開呼籲制裁，會被視為觸犯《國安法》。他作為編輯，「唔想觸犯《國安法》，又要保持原本立場，寫作方面係要作出變化，可以講係一種『打擦邊球』嘅一種方式。」楊續解釋，當時《國安法》「畫咗『紅線』喺邊度，大家都係估估吓。我打出呢個波，又唔想打出界犯法，就打喺邊界位。」

楊憶述，在《國安法》生效後，「我文章又好，我選擇論壇版又好，都冇再公開呼籲制裁。但係通過制裁事件評論，類似分析下一個制裁方法，或者嚴重性，表達原本立場，支持制裁嘅。」李運騰問，楊的做法是游走於「灰色地帶」？楊同意。李運騰追問，楊當時與人討論後，決定制作此專題？楊指部分是，因此專題是經由他與同事商討後，再由他本人作決定，並向林文宗發訊息匯報，「佢（林）冇話得或者唔得，所以我照做喇」。

控方續關注版面底部提及「歡迎來稿」，並提供電郵地址。楊確認，會收到讀者來涵的稿件。控方問，楊以甚麼原則挑選稿件？楊解釋，主要考慮文章能否回應當時社會事件及政治新聞，並關注文章觀點是否「啱《蘋果日報》讀者口味」，亦要考慮作者的文字表達。

控方追問，考慮《蘋果日報》讀者口味是甚麼意思？楊解釋，反修例運動期間，《蘋果》讀者大多反對政府修例，當美國立法，制裁中港官員時，讀者亦傾向「鍾意睇一啲支持制裁嘅（文章）」。李運騰又問，黎的政治立場與楊挑選文章是否有關？楊表示一定有，因楊閱讀黎的文章時，以黎的觀點，「作為寫稿同揀稿指引嘅」。

12:10 楊確認羅冠聰傳聞被通緝後有繼續投稿

控方展示 2020 年 7 月 4 日論壇版的「一周熱話」，當中主題為〈 國際棋盤上的香港〉，文章由 3 名不同作者撰寫而成，包括「中國金融學者 – 賀江兵」，撰寫的〈美國的二級金融制裁有多狠？〉楊確認，賀江兵為自由撰稿人，由他邀請為《蘋果》撰稿。楊形容，賀為經濟學者，從經濟角度論述問題。

控方指，專題上的另一篇文章，則由「旅美作家 – 一劍飄塵」撰寫，題為〈槍桿下何來安居樂業？ 〉楊庭上形容，「一劍飄塵」是黎比較欣賞的作者，同為自由撰稿人，應該於 2019 年後，由楊本人邀請他為《蘋果》撰稿。楊指，當時於 Twitter 上看到對方的文章，而認識對方。控方指，版面形容作者是「旅美作家」，問是否與楊早前提及，黎要求增加海外寫手寫的指示相關？楊指，「時間上唔係」，但確認對方屬海外作者。

針對早前張劍虹和楊發送的訊息，「政府通緝多名海外人士，說他們違反國安法，如果他們來稿，我們也不方便付稿費。」控方曾在庭上展示，羅偉光與楊的訊息，提及朱牧民及羅冠聰來稿。楊庭上補充，由於當時政府沒有公開通緝名單，只有一些坊間輿論，所以他當時並不確定此二人是否被通緝。

李運騰問，那麼當楊接獲張劍虹有關通緝人士稿費問題的訊息後，相關通緝人士有否向《蘋果》投稿，而《蘋果》又有刊登相關文章？楊表示紙媒上沒有，網上論壇版則有，正如訊息提及的羅冠聰，當時傳聞他正被通緝，但網上論壇本身不會提供稿費予作者，所以「冇呢個使唔使畀稿費嘅問題」。

控方再展示第三篇相關文章，題為〈跨國抗中包圍網〉，作者是「時事評論員 – 林忌」。楊確認林忌為自由撰稿人，當楊接手論壇版後不久已為《蘋果》撰稿。

11:26 休庭

11:15 控方：高層曾否就論壇版專題給予指示

楊：「考記憶力，問題諗到頭都爆」

控方再引述羅偉光於 2021 年 5 月 12 日發送的訊息，附上連結〈火網評論：推倒香港選制北京獨贏〉（蔡子強），羅問「此篇可出網上論壇？」控方問，蔡子強的寫作角度如何？楊指，相關文章屬《台蘋》文章，「作者同我都唔熟，佢投稿畀台灣，唔係香港《蘋果日報》」。

控方再展示 2019 年 4 月 5 日林文宗與楊之間的對話，當中林轉發訊息，「醫委會抵鬧！可以組稿做論壇」，並指訊息來自「張生」。楊當時回應「準備下周六做熱話」。楊庭上指「張生」應為張劍虹，內容應與所準備的專題有關。

控方再問，於 2019 年至 2021 年間，針對示威、暴動及制裁等內容，高層有否就著論壇版的每周專題給予指示？楊庭上指，「考記憶力，問題諗到頭都爆」，又在提問下指，一般題目由「我同同事諗⋯選題係根據新聞去選嘅」，再向林文宗匯報。

李運騰再問，那麼於 2019 至 2021 年間，高層會否就每周專題提供指定題目？楊表示有。控方再問，那包括甚麼題目？楊庭上笑指，問題「又考記憶力，背幾百首唐詩宋詞畀你仲易啲。」楊續解釋，當時選題屬「互動嘅」，有時參加策劃會，楊會提出建議，「有時一齊坐低食飯傾偈，佢哋有時提出建議，包括當時社會熱門話題，其中一定包括制裁、社會事件、《國安法 》。」

李運騰指，楊解釋的情況，是基於與同事交流期間，聯想出專題題目，但高層有否向他提出專題主題？楊確認有。控方續問，當楊出席策劃會，有否被要求更改專題主題？楊表示沒有，「說明一樣嘢，我選題符合佢哋要求囉。」

11:00 訊息顯示朱牧民、羅冠聰曾投稿

羅偉光要求楊跟進

控方續展示羅偉光與楊之間的 WhatsApp 對話，當中羅於 2020 年 8 月 25 日發訊息指「朱牧民投稿『給朱牧的信』，佢想落報紙，交稿後夾一夾日期？我想中英文同日出」，當時楊回應，「周四有位」。羅再指「佢目標本周五交稿，收到稿就比較好安排」。

楊隨後又發送張劍虹的訊息截圖，顯示張指「清奇，政府通緝多名海外人士，說他們違反國安法，如果他們來稿，我們也不方便付稿費。」楊並向羅表示「社長話，唔好畀佢哋稿酬」。羅隨後回覆「無問題，已有共識，（內容是家書形式，應該唔會「為難」我哋，收到稿睇到內容再定奪。」

控方問，朱牧民為牧師朱耀明的兒子？楊指，與二人不熟，不記得，亦不清楚羅偉光如何認識二人。控方再問，當時羅偉光提及的共識意指甚麼？楊指，當時沒有再問，但記憶中，最終沒有收到相關稿件。

法官李運騰問，羅訊息提到「收到稿睇到內容再定奪」，要「定奪」是否刊登，抑或是否給予稿費？楊指，兩者均是。

控方再引述羅偉光與楊於 2020 年 12 月 31 日的訊息，羅發送一份文件，並指是「羅冠聰投稿」，向楊指「清奇，報紙或網上也可，請你看看。如有出街日期，請通知我，我叫佢唔好另投。」楊當時回應「明天擺上網，可以嗎？」楊庭上指，他最終應有把文章上載至網上論壇版。

10:30 楊：「黎生係慷慨老闆，又係殘忍老闆」

控方續問，當黎提出要更改寫手名單時，楊是否視為指示？楊回應指，「我喺度打工，所以有指示要去執行，有啲嘢唔會去問點解啦。」法官李運騰追問，2019 至 2020 年間，黎於《蘋果》是否有正式的職位？楊指「報紙上面係冇嘅」。

李運騰再問，既然黎沒有任何正式職位，為何楊仍覺得要聽從黎的指示？楊形容，「喺我印象中，黎生係一個慷慨老闆，又係一個殘忍嘅老闆。」楊續解釋，「話佢慷慨呢，係佢喺《蘋果》上市 ，同分拆網上版嘅時候呢，佢都派股票畀員工，造就咗早期高層管理人員，成為千萬富翁、甚至億萬富翁。」

楊續指，至於「話佢殘忍，可能誇張咗啲，但佢係用人用到盡嘅。如果唔啱佢心意，好快就換人 。」楊憶述，「我喺《蘋果日報》23 年 ，期間總編換咗 7 至 8 個啦，社長都換咗 7 至 8 個。佢（黎）對新聞要求，都係求新求變，最簡單直接方法係換人去做。」

楊又指，「佢（黎）個方法叫『搖大樹』，呢種方法去換人。管理層又好 ，中層部門負責人又好，如果想留喺《蘋果》做，要聽從老闆指示，主動做好手頭工作。我想留喺《蘋果》，所以都要跟從佢指示。」

控方再問，當高層提出更改作者名單時，相關作者是否與黎的政治立場一致？楊指，高層向他指定作者時，大多不會說明原因，而楊會根據作者寫作能力安排版面，重申「唔係每一個作者，都同黎生觀點立場相關嘅。」

10:15 控方問及《蘋果》論壇版作者名單

前《蘋果》主筆楊清奇繼續接受控方張卓勤主問。控方圍繞《蘋果》論壇版的寫手名單提問，楊早前供稱，曾於 2016 年初與黎及陳沛敏討論名單。控方周四再問，在進行討論時，是否已列出寫手名單，還是仍需一定時間才列出名單？楊憶述，當時曾反覆討論兩至三次，才列出名單。楊續指，當時論壇版原本有一批作者撰稿，黎隨後要求增加某幾位寫手，但對方沒有答應為《蘋果》供稿。

控方續問，當時他們是針對定期供稿的專欄作家，抑或不定期供稿的自由撰稿人？楊指，主要為專欄作家。控方再問，楊早前供稱，黎於 2018 年後立場變得激進，那時候包括甚麼作者？楊指，當時作者群範圍「比較闊」，有民主派政黨領導人物、建制立法會議員及建制派領袖人物。

控方讀出 2018 年一系列寫手名單，包括港大法律系前副教授戴耀廷，及民主黨創黨主席李柱銘。楊確認，戴耀廷當時已為《蘋果》撰稿，李柱銘則在《壹週刊》實體版暫停後，才將其專欄轉至《蘋果》論壇版。控方續問及利世民、馮偉光（盧峯）、楊懷康（古立）、劉細良、古德明、李怡、錢志健及潘小濤等人。楊確認，利世民、盧峯、劉細良、古德明、錢志健及潘小濤當時均有為《蘋果》撰稿，李怡則於更早期已為《蘋果》供稿。古立的情況與李柱銘一樣，當《壹週刊》實體版暫停後，才轉至論壇版。楊確認，上述作者均為專欄作家。

控方問，誰可更改寫手名單？楊指，多數由他提出更改，黎及其他高層亦會指定作者，他會再在版面上編排位置。

10:02 開庭

案件編號：HCCC51/2022

法庭線 The Witness Facebook 專頁

法庭線 The Witness Instagram 專頁

法庭線 The Witness YouTube 頻道